“因为我六哥要去我们帐蓬,你们俩个给他腾位置。”张达道。
薛小武不乐意,“凭什么要我们给他腾位置?”
“就是,我不要去八十九帐蓬,那么远,得早起一刻钟才赶得到晨练。”林之翰也道。
张达揪住两人的衣领,“你们搬不搬?不搬的话我就把你们往孙教头汤里吐口水的事说出去。”
“搬,我们搬,我们搬!”两人吓得赶紧道。
该死的,明明往孙教头汤里吐口水是张达让他们做的,却变成他们的把柄被张达捏住,让他们每次都被张达胁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果然,人就是不能犯错,犯一个错得犯更多的错来填,结果坑填不满,还得将自个给埋了。
张达放开他们,给他们理平衣领,笑道:“赶紧去搬,我六哥马上要床铺休息。”
薛小武和林之翰忙跑了。
靳磊和书茗站在六十六帐蓬外,等得要打瞌睡了,张达说让他们等一会儿,结果等了将近两刻钟,他也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一直不出来。
“六哥,好了好了,快进去休息吧。”张达跑出来,兴高采烈的喊道。
靳磊呼出一口浊气,抬步走了进去。
书茗背着包袱跟上。
张达将靳磊带进帐蓬,只见里面就跟府中的下人房一样,一排大通铺。
“我睡哪?”靳磊扫了还算整齐的通铺一圈,问张达。
张达把他带到最靠后的位置上,“我睡倒数第三,你和书茗睡最后两个。”
“公子,那我睡最里面那个吧。”书茗提着包袱走到最后一个床铺坐了。
靳磊不解问:“为什么睡在最后面?”
“因为后面离门口远,大家进进出出不会吵。”张达笑呵呵道。
靳磊哦了一声,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很硬,比府中的床硬多了,不过军营就这样的条件,大家都一样,也没什么好挑的,他躺上去,这才觉得身上酸痛。
原身这俱身体太弱了,得好好锻炼。
张达也躺上去,却一个劲和他说话:“你是庶子,在家中日子不好过吧?”
“还行,我家就我和嫡兄两个儿子,我父亲对我还不错。”靳磊道。
要不是原身被王氏母子牵着鼻子做了那些错事,靳承也不会放弃他。
张达哦了一声,“真羡慕你。”
“你是嫡子,身份尊贵,羡慕我什么?”靳磊闭着眼睛问。
张达道:“我虽是嫡子,但我娘死得早,我爹娶了继母,继母生了继弟,我这个嫡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靳磊明白他的感受,有了继母就等于有了继父,要是继母再耍些心计,他妥妥的成了捡来的孩子。
“你为什么来军营?你爹把你送来的吗?”张达再问。
靳磊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不会吧?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军营?”张达惊讶问。
靳磊道:“想谋个出路。”
“明白明白。”张达也很理解他的处境。
一个庶子,要在嫡母与嫡兄手上讨生活,可想而知有多难,且靳家主母的娘家官位比家主要大,靳侍郎也许还得看正室的脸色过日子,能护着他的机会就少了,大多数时候得靠他自己。
话说像靳家那样的情况,他能活这么大也算是奇迹了。
张达对他越发好奇起来,“你有什么打算?”
靳磊没作声。
张达轻推了他一下,他仍没反应,他转头看去,见他竟然睡着了,不止他,连他旁边的书茗也睡着了,正打着呼噜。
他叹息一声,背过身去,也睡了。
听到张达均匀的呼吸声,靳磊睁开眼睛,既然十一营不能上战场,他得想个法子去别的营才行。
机会很快就来了,几日后,孙楷传达了一个消息,“西边起了战事,随时需要京军支援,各营都在日夜操练,我们虽然不用加重训练,但你们不可随意乱跑,不可扰了大家的训练。”
“是!”众人齐声应道。
自由训练时,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只有靳磊在认真训练。
“张达,你看靳磊,他怎么那么拼命?”薛小武拍了拍张达问。
林之翰也道:“是啊,他每天都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回去,教头安排的训练从来不落下,他真的是来参军的呀?”
“废话,他当然是来参军的,他跟我们可不一样,他是自请来军营的,你们以为都像你们一样,来混日子吗?”张达训了两人几句,起身走过去和靳磊一起训练起来。
林之翰和薛小武对视一眼,一脸见鬼的神情,张达平日可比他们还懒惰,他们好歹也动一动,张达那是教头不说就不动的主儿,今天竟然跟着靳磊去训练去了?
看到两人训练得那么认真,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也跟了过去。
其它人见十一营的三大咸鱼都开始训练了,也都不好再懒散下去,都站起来开始训练。
孙楷打了个盹的功夫回来,见十一营的士兵一个个都训练得无比起劲,他都有些傻眼了,这群官家纨绔是受什么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