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在溪水里抓了活鱼,今日做鱼汤给您喝吧。”丝雀端着个木盆从竹桥跑过来,笑着道。
她穿着粗布衣衫,挽着衣袖和裤管,发上还包着块碎花布巾,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个农妇。
云轻语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闻言睁开眼睛道:“好。”
过了头三月,她胃口变得极好,并不忌荤腥,什么都吃,特别爱吃溪水中的活鱼。
说来也奇怪,这溪水中的活鱼似乎怎么也吃不完,每每丝雀下去捉都能捉到几尾很肥的,不知道的以为是谁故意去集市买来放的。
“夫人昨夜未休息好吗?怎么脸色不大好的样子?”丝雀走进一看,担心问。
喊了十年的夫人,她一时改不了口,云轻语就让她别改了。
云轻语道:“仍是做梦,昨夜更甚,醒来后觉得有些疲累。”
“又梦到将军了?”丝雀问。
云轻语点头。
说来也怪,自她来了竹屋后,每夜都梦到与靳磊睡在一起,他搂着她,手搭在她腹上,隐约的她还能听到他轻声与孩子说话,很温柔。
梦有时很真实,真实到她以为靳磊真的夜里来了,可她醒过来后屋子里并没有他来过的半丝痕迹。
而且京城离这里路程远,他不可能每夜都来。
想来是她有孕,夜梦频繁。
只是奇怪的是,她每夜都做的同一个梦。
丝雀道:“夫人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晚奴婢给夫人点上安神香,让夫人睡个好觉。”
云轻语点点头。
丝雀端着鱼去厨房了。
太阳有些大,云轻语不敢晒太久,站起身要回屋,突然发现竹桥之外有人影闪过,她定眼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一只野鸡拖着长尾站在树上望着她。
原来是野鸡。
云轻语摇摇头,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出现幻觉,总觉得竹屋周围有人。
直到云轻语进了屋,隐在一棵树下的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夫人,安神香点好了,您安心睡吧,奴婢就在屋外,有什么事您唤奴婢。”丝雀朝床上的云轻语道。
云轻语点点头,“把灯留着吧。”
“是。”丝雀应下,放下帐子,打着哈欠出去了。
这屋子有里外间,她就睡在外间的小竹床上。
不像在府中有诸多下人,如今只有她一人,她要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伺候云轻语,所以每天都很忙碌,她实在困了沾床便睡着了。
自怀孕后,云轻语就变得能吃能睡,白天又要劳作,所以精力耗损比较大,也很快睡着了。
屋子里安神香缭绕,桌上的烛火静静燃着,外面的虫鸣声很有规律的响着,树上时不时有鸟儿发出叫声。
突然,一阵风刮来,桌上的烛火被吹灭,一道黑影落在床边,眸光轻柔的看着帐中熟睡的女子。
眨眼功夫,黑影消失不见,竹床发出轻微响声。
云轻语半睡半醒中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接着腹上便有了重量,她以为又在做梦,轻轻低语了一声,安心的沉沉睡去。
兴是有安神香的缘故,次日起来后云轻语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带着丝雀去林中挖些竹笋,晒成笋干,保存起来冬日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那有一个。”云轻语月份渐大,也不敢太过劳累,所以挖竹笋的活计就让丝雀做,她负责找竹笋。
丝雀照着她指的方向挖开泥土,必能挖出竹笋来,笑夸道:“夫人眼睛真厉害,一看一个准。”
云轻语笑了笑,视线无意间撇到一个人影,笑着打招呼,“哑妹,又上山采药了?”
被叫做哑妹的一个十□□岁的姑娘,一身粗布衣衫,背上背着个竹篓,正吃力的往山上走,她朝云轻语点点头,比划了几个手势算是打招呼了。
“慢些,山中路不好走,小心别受伤了。”云轻语关怀道。
哑妹住在山下的一个茅草屋,会医术,时不时会上山采药,算是云轻语唯一结实的朋友。
起初哑妹出现的时候,云轻语还有些提防,让丝雀去查了她的来历,得知她是个哑巴,从小被家人遗弃,被一个会医术的老妇人收养,教了她医术,后来老妇人过世了,她就独自一人生活,无亲无故的也是可怜。
哑妹打了几个手势,表示自己不会有事,多谢她的关心,然后背着竹蒌上山了。
丝雀叹道:“哑妹真可怜,她的家人太狠心了,怎么能把她遗弃?”
“是啊,做父母的要多狠心才能把自己的孩子遗弃?”云轻语抚着肚子暗想,不管孩子生下来是什么样她都不会遗弃他。
相较于云轻语在山中的宁静,京城却是一片血雨腥风,不少官员被弹核罢官,朝中正在进行大换血。
“本宫没想到张和、付清二人竟然也会向皇上进言,要废了我贵妃之位,他二人可是本宫的人,也不知受了何人蛊惑,竟敢背叛本宫。”雪嫣狠狠将杯盏摔在地上,怒道。
紫萝劝道:“娘娘息怒,那二人不知死活与娘娘作对已经被靳将军给处理了,这些日子来,靳将军替娘娘解决了那些质疑娘娘身份的人,朝中再无人敢对娘娘不敬了。”
“还好有靳磊在,否则凭本宫一人之力怕是应付不来。”雪嫣道。
“娘娘放心,靳将军为了娘娘和云氏和离,又将云家给除掉,还帮娘娘除掉一切阻碍,必会助娘娘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