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想了想,刘晋元找她时间都仓促得很,说不了几句话就走了,每次多是甜言蜜语,要针对夫人的,可以说有,可以说没有。
“表少爷说天冷了,您手脚容易凉,要注意补身子!”这种话应该是关心的话了吧。
黎婉声音冷冷道,“退下吧,铺子还要忙上一阵,你等忙完了再回府!”
就在刚刚,她心里有了主意,刘晋元既然给紫晴承诺会娶她,她就帮他一把,最好,两人真闹出什么事儿了才好,可是,为了不殃及她,还要找刘氏通通气才好。
铺子已经收拾出来了,黎婉记起不远处就是夏青青的住处,心里膈应得很,没有去秦牧隐说的那间铺子逛,而是直接回了黎府。
刘氏忙着核算府里的钱财,最近,她结交了一位夫人,在京里有好些田产,那位夫人娘家是经商的,因为和刘氏聊得投机,想帮衬她一把,一起和刘氏做生意,可是,做生意要银子,刘氏听那位夫人一介绍,动了心,今日忙着把府里的银子都拿出来,黎婉有银子有宅子有铺子了她不担心了,现在,就是给黎城黎威攒银子成亲用了。
第09章 /21/42
黎婉走进屋里,刘氏坐在临窗的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账册翻翻写写可,刘氏节俭,每个月都要审核账册,她走过去,看了眼上边密密麻麻的标记,还有用两种颜色在上边勾勾画画过,字迹有些也模糊了,黎婉觉得刘氏厉害的地方就是在看府里的账册上,不管多乱,字多难辨认,她靠着猜就能猜出来,侯府的账册做得跟书籍似的工整,看过了侯府的账册再看刘氏手里翻的,黎婉脑子有些晕乎,“娘……”
黎婉叫了声,吓得刘氏手里的笔一顿,迅速染开,周围写的字都成了黑乎乎一团,刘氏抬起头,责备了黎婉一眼,低着头,重写记账,那位夫人说就这两日,铺子她已经去看过了,地段好,在闹市,人多,很快就能回本。
黎婉好笑,紫兰已经从旁边搬了一根凳子搁在刘氏身边,黎婉顺势坐下,前倾着身子,视线落在账册上,“娘亲,府里的银子又不够用了?”她记忆力,只有银子不够了,刘氏才会重新做一个账册,将之前账册上的能不用的东西全部叉掉,誊抄一遍后再接着算,直到算到把府里的开销纳入她预算的那个数额内。
刘氏瞄了她一眼,问道,“送你的铺子你去看过了没?地段不太好,好好经悠,租出去或是自己做点小本买卖,虽然你有钱了,铺子不能空下来知道吗?”
黎婉点头,说起了紫晴的事,刘氏现在对刘家人寒了心,她也不瞒着刘氏紫晴的事情了,“我看表哥对她真有几分情意,这几日我让紫晴帮我收拾铺子,表哥得了消息还专门找紫晴说了会话,送了一个镯子给紫晴,娘,您猜猜那个镯子什么样?”
她故作高深,刘氏顿笔,凝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过是个下人还能赏什么很珍贵的镯子不成,你表哥已经是说了亲的人了,喜欢紫晴紫晴也要等汶定侯府的小姐过了门再说!”
她又想起刘晋元问她要紫晴卖身契的事,不赞同道,“你表哥现在的行径要是被汶定侯府发现了怕是会闹出事来!”汶定侯府门槛高,看上刘晋元不过就是看他官职低好拿捏,以后出了事,刘家人就全部完了。
黎婉神秘一笑,道,“娘,表哥给紫晴的那块镯子和之前舅母手腕上的很像,您说,表哥什么意思?”方氏手腕上的那块镯子是林氏送的,算是刘家的传家宝了,刘晋元也用心,竟然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块差不多的人,而且,质地,光洁透亮度比方氏手腕上的还要好看。
刘氏震惊不已,放下笔,碎道,“你表哥怎么也拎不清了,你舅母手腕上的玉镯已经在下聘的时候送到汶定侯府去了,要是紫晴被汶定侯府的人发现了,出去一说就看得出是怎么回事!”刘氏也知道她杞人忧天了,现在两家人过得那种样子了,她能怎么样,瞄了眼黎婉,“紫晴那丫鬟在哪儿,想法子发卖了,别以为我是心疼你表哥,这里边弯弯绕绕多着呢,汶定侯府的人知道了肯定不满你表哥她们,可是回过神来,你是紫晴的主子,往深了想说不定还以为你纵着紫晴给汶定侯府找茬了,再者,你已经成亲了,要是别人传你和你表哥,你的名声怎么办?紫晴那丫鬟赶紧发卖了,至于你表哥,我想想有谁能提点他两句,就是要胡闹,也要等成亲后再说!”
刘氏说得有理有据,黎婉打住她,“娘,我都明白着呢,可是现在铺子上离不得她,我担心哪一天表哥的事被汶定侯府发现了会怪罪到我头上来,想请母亲叫紫晴回来住两天,就说您不舒服了,她带我回来伺候您,之后要是再有什么,她也算是您身边的人……”黎婉不打算让紫晴回侯府了,才会这般与刘氏说。
刘氏一想,这个法子行,随即,又嗔怪黎婉道,“我要真是身子不舒服了,你找个丫鬟回来?”
黎婉摇摇头,神色肃穆,“娘,您会长命百岁,二弟三弟还等着您给他们娶媳妇呢!”
说到娶媳妇,刘氏来了精神,据实说了一件事,“前日夏家少爷娶亲,我认识了一位夫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攒钱方面,那位夫人娘家在京里可是有名的商人,我软磨硬泡和她聊了好久,她才同意我和她一起做生意,娘银子不多,要是想买一个铺子肯定是不够的,她愿意和我一起出钱将她嫂子的一个陪嫁铺子低价买下来,她嫂子之所以卖也是因为她嫂子要跟着她哥去南边了,以后回京的次数少了,担心掌柜的不老实就想把铺子买了,拿着这个银子去南边重新买一个,这不,好事才让我给赶上了么?”
刘氏眼神灼灼,好像面前已经堆放了金山银山似的,黎婉却是眉头一皱,夏府虽然门第不高,可是请的客人都是京里边有点名气的,但凡在京为官的人都不会娶一个商人做正妻,疑惑道,“娘,您不会是被骗了吧?”
刘氏板下脸来,“说什么呢,你娘是那么好骗的人不?那日宴会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的确她丈夫在朝为官,和你父亲不在同一部,官职也低,可是,人真心好说话!”
刘氏一股脑把已经看过铺子了,客人如何生意怎么好做说了。
黎婉越听越心惊,不说闹市铺子的价钱,就是他们身后多是有靠山的,侯府在闹市就有好几个铺子,她转着心思,“娘,您不会和那位夫人已经签了契约了吧?”靠着五六品的小官不行,要是遇到大户人家买你的铺子,根本没挣扎的能力,要是刘氏和那位夫人签了契约,要么就是被骗了,要么会得罪人。
刘氏重新握笔,蘸了蘸墨,边写边道,“我倒是想,可是人家夫人说不急,要把银子准备好了才行……”虽然她是北延侯的岳母,可是,京里人多是看不起她们的,那位夫人也解释得清楚,不是不相信她的人品,她娘家嫂子要看过她人后才行,看人那日把银子带好就行了。
刘氏觉得无所谓,能挣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