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妈妈不是方家的人,阮绵绵反而有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不然以方家那种人家,怎么会养出来她妈这么干净善良的人。
说白了,有些东西是印在骨子里面的,想到这里,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阮志文,“二哥,我反而有些期待未来的外祖父母了!”
“你想啊!咱妈这么好,外祖父母能差到哪里去??”
她这话一说,阮志文的眼睛也亮了几分。
最后,还是阮志武大手一挥,把弟弟妹妹给从墙头上拽了下来,“行了,咱们别瞎想了,明儿的问下妈妈是如何想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站在妈这一边就好了!”
若是方秀兰要去找亲生父母,他们便支持。
若是方秀兰不找亲生父母,他们也是支持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阮绵绵他们起来的时候,瞧着自家母亲的眼皮子是肿的,就知道昨儿的晚上,老母亲肯定是哭了一次又一次。
阮绵绵漱口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炤台上忙活的方秀兰,“妈,您要去找他们吗?”
他们是谁?
方秀兰自然是清楚的。
方秀兰释然的笑了笑,“昨儿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宿,看缘分了,不必刻意去找人,若真是有缘分自然会遇的上的,若是没缘分、没缘分妈还有你们,也很好的!”
方秀兰考虑的是几方面,如果特意去京城找人的话,肯定是一笔巨大的花费,没人比她更清楚这路上的路费有多贵了,之前绵绵傻掉到那几年,她和国华两人,每次带着绵绵看病的都是一个人,就为了省下来另外一个人车费和口粮,指不定就可以带着绵绵多去看一家大夫,希望也就大一些了。
阮绵绵轻声,“那好呀!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块,也挺好的!”
方秀兰眉眼也柔和了几分,“是呀!有你们在,妈这辈子不知道比别人要想多少福气了!”
这一通话到此结束,方秀兰和阮国华一块去县城上班了。
阮志文和阮志武跟笼子里面的鸟一样,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阮绵绵今天也不清闲,自从上次身上擦伤的事情以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赵宅了,想到这里,她把方秀兰给她留的两个槐花包子,给揣在了兜里面,喊了一声在自留地忙活的周秀英,“奶奶,我出门了!”
也不等周秀英回答,阮绵绵一溜烟的跑没人影了。
自从上次身上被弄了伤口以后,她可是很有一段时间没出门了,她去赵宅的时候,刚好轮到外面的值守的人换班。
看守的人,见是阮绵绵,也没拦着。
阮绵绵就大张旗鼓的进了屋内,谁知道,刚踏进去门槛,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她脸色一边,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只是她进了堂屋,却没能见到小叔叔。
刚好遇见张妈端着一碗浓浓的中药,刚好从厨房出来。
张妈看到阮绵绵的时候,也惊了一下,“绵绵小姐,你来了!”
阮绵绵点了点头,“张妈,是谁生病了?”其实问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只是她却并不愿意往那边去想,反而想要从张妈嘴里面在验证一番。
“这、这是少爷的!”张妈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绵绵小姐,要不你把药给少爷端上去了,我已经热了好几次了,但是少爷却一直不愿意配合喝!”
阮绵绵啊了一声,显然不敢相信,那个不爱喝药的人,竟然是小叔叔。
她犹豫的时候,张妈已经把药给递到了阮绵绵的怀里,“绵绵小姐,拜托了!”
阮绵绵轻声,“那好吧,我试下,万一不行,还是要您上的!”
张妈连连点头,目送着阮绵绵去了二楼,在心里面祈祷,希望少爷可以听下绵绵小姐的话。
阮绵绵虽然来了不少次赵宅,但是她从来没有上过二楼,对于她来说,这二楼一直都是个禁区,不止是小叔叔休息的地方,更是小叔叔办公的地方。
所以,阮绵绵还从来没有踏入过,她这个人有些怂,当开始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临到头了,却有些紧张的不得了。
她甚至都想在折回去,把药还给张妈。
但是她也明白一个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敲了敲门,不多会,屋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嘶哑着声音,“进来!”
阮绵绵一怔,显然这是伤到了喉咙,小叔叔的整个喉咙都跟被车轱辘碾压了一样,不再是往日的低沉悦耳,反而难受的不像话。
阮绵绵犹豫了一瞬间,从指尖滴了十多滴的甘露到了一碗漆黑的药里面,药碗里面掀起来了一阵涟漪,很快就再次平静了下去。
阮绵绵下意识的挺起了腰板,端着药,进了屋内。
这个屋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冷色调,以黑白为主,只有一张席梦思床,还有一张桌子和椅子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顺着阳光看了过去,屋内的书桌搁在窗户的地方,小叔叔背对着她坐着,窗外的阳光轻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和仙气。
白起琛穿着一身白色衬衣,一头利落的短发,脊背笔直而修长,清隽的背影透着浓浓的书生气。
许是忙活到了重点事情,他头都没抬的说道,“张妈,把药放到桌子上,我过会就喝!”
阮绵绵一怔,楞在那里。
半晌没得到回应的白起琛,终于抬起了头,他偏过身子,看到是阮绵绵端药进来的时候,明显的惊了一下,接着,脸上就带着一股清浅的笑容,“小薄荷,你来了呀!”
因为他的这一侧身,窗外的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中,细碎的头发随风吹起,眉如远山,眸若星辰,此时脸上的清浅的笑意,也将他身上的疏离消散了几分,带着几分柔和。
阮绵绵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耳根微红,把药搁在了桌子上,“小叔叔、这是你的药!”
白起琛搁下手里的笔,含笑,“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到了绵绵耳朵里面,却如同炸雷了一样,炸的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