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容轻叹道:“你之前只是普通士子,而我身为皇室中人,收揽你为幕僚,必然是要以高官厚禄相待的,如今高官不能许诺,连厚禄都未曾有,甚至连用度都要索求于你,我实在过意不去。今日难得你中状元,本是欣然之日,若再不给你礼物,便显得我不知好歹!”
纪宁望着赵元容,见她脸上的神采,他心中也很是欣赏的。
他心想:“也许是文仁公主贪杯的缘故,在喝醉之后居然会有这么多言语?倒显得她更有几分巾帼英豪的坦诚,好像又拉近了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纪宁道:“公主也不必苛求,很多事情,是能得便得,世上凡事,一切皆有姻缘,若强求不得,反倒是让自己徒增烦恼!”
“纪宁,你说的话,倒还有几分禅理!”赵元容轻轻一笑,眉角之间所含着的,不再是以前精明干练的神色,而是一种近乎于春情之色,“纪宁,我实在拿不出像样的礼物与你,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可以称得上是拿得出手的礼物,今日,便当是庆贺你高中状元之喜,也让我可以与你共结良缘!”
即便纪宁之前就曾想过赵元容会委身于他,但他也没想到赵元容会在此时便提出了这种邀请。
无可否认,眼前的赵元容很让他欣赏。
褪去了公主身上的荣光,更好似一个民间普通的大家闺秀,又爱又恨,甚至还有她自己的野心,这样的赵元容也算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如果说这样的女人闭上眼睛,对自己发出最直接的邀请,纪宁是没任何理由拒绝的。
即便纪宁知道他跟赵元容之间很难有未来,即便有夫妻之实,也不会有夫妻之名,甚至将来还要背负上得到或者失去的痛苦,但他此时仍旧感觉到怦然心动。
“公主……”纪宁此时望着轻轻闭上眼睛,眼睑还在不断跳动,同样是怀着紧张心情的赵元容,他喉咙便好像是被什么堵住,有口难言。
赵元容仍旧闭着眼睛,很坦然道:“纪宁,你就当,这是一次政治交易便可,唉,之前得到你的帮助,我很高兴,甚至几夜都无法入眠,但之后因为秦圆圆和七娘的事情,你突然告辞而去,那时我便患得患失,今日明知道不适合去见你,但还是前去相见,将自己所知相告,为的是能请你今日可以在这里一叙。之前我便已经想好,我身上,能留得住你的心的,唯独只有我的蒲柳之姿,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你身边那些红颜知己的美貌和智慧,今日你可以不用当我是公主,只当我是庆贺你高中状元的一件礼物!”
言语很缓慢,也很动听。
到此时,赵元容已经如同娴静的小妇人,端坐在绣榻之上,红烛倩影,更映照出她脸上如春朝霞光的美好。
纪宁借着一股朦胧的酒意,望着眼前的赵元容,心中也是无比安详,他也从来没想过,会有眼前这样的天之娇女,会如此娇俏动人闭目坐在他身前,任他予取予求。
或许是借着几分酒劲,纪宁靠上前,伸手轻抚了一下赵元容的鬓发,赵元容非但没有躲闪,还好似很平静接受了纪宁的爱意。
此时无声胜有声,纪宁也不需要再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此刻他便是一个大登科之后,怀着无比波澜心情的状元郎,正面对自己的小娇妻,等候他的,是大登科后小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