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容阴沉着脸色道:“本宫现在是问你,这两篇文章写的好不好,优劣点分别在何处,你跟本宫说这些,是何意?”
“呃……”江松迟疑了半晌,他心中一直在想上官婉儿几次趁黑夜跃进贡院对他交待的话,甚至上官婉儿都特别提到了这个名叫纪宁的人,而他幕后听命的人,也就是太子派来处理案子,栽赃五皇子的幕后元凶,曾对他交待过,先按照上官婉儿的意思将纪宁此人点为解元,再想办法将纪宁诬陷栽赃为贿考之人,这样既能利用金陵城学子对纪宁才学的不满和嫉妒来诬陷纪宁,还能让这些士子去闹事,令案子做大。
但现在要把纪宁定罪,有些困难,因为纪宁的这篇文章写的近乎是无可挑剔。
赵元容厉声道:“本宫原以为江学政是秉公办事有见地的儒者,没想到却是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庸碌官员,本宫也不问你的意见,张副宪、隋郎中,你们二位对这两篇文章有何看法?”
跟况凌直接称赞纪宁的文章不同,张烈和隋熙前来查案的目的不是为了“实事求是”,他们的目的是要让贿考案在符合朝廷利益的情况下结束,所以一个学子的文章写的好坏,并不在二人关注之列,他们所关注的仅仅是这次的案子能否圆满收场。
他二人对望一眼,都想从对方眼中找到答案,等于是在用眼神交流,想讨论出到底是说纪宁的文章好,还是不好,怎么说对他们最有利。
赵元容见江松、张烈和隋熙都不言语,怒从心起,喝道:“本宫问你们话,都哑巴了吗?”
张烈这才赶紧行礼道:“回公主,臣并非不想回答,只是这两篇文章,臣读的不是很仔细,只是觉得中规中矩,若说此等文章能中解元,或许……人心不服。”
张烈和隋熙都是那种说话很油的,模棱两可,如果说纪宁被定罪为牵扯进贿考案,那他们这番说辞就可以说纪宁的文章“中规中矩”,我们也早就料到了他的文章是中不了解元的。但若说最后纪宁解元位子坐实,他们也可以说,此子的才学也只是一般,只是在矮子里找个高的,把纪宁给拔了出来。
赵元容冷冷一笑,她这才知道大永朝用国库钱粮养活的是怎样一群善于阴谋算计的臣子。
赵元容心想:“我问他们,还真不如不问!”
“公主,不知您如何看待这两篇文章?”况凌见气氛有些尴尬,上前行礼问道。
“现在下定论有些早了。”赵元容道,“本宫想在看过所有复校考生的卷子之后,再作评断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