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贾赦轻声叹了口气:“这还是我当日暗中所建,以备不时之需,本以为是用不上的,因此也没有告诉你,免得你担心,不过这次,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行猎的铁网山离咱们这里也不算太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会有人到这边来,到时候,你就带着阿寿躲到这里来,这边吃食饮水都齐全,可以供你们半月所需!”

见张氏还是有些疑惑,贾赦解释道:“京城子爵府那边,看起来比这边安全,实际上,那边住的都是勋贵士族,谁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而且,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边只怕是被冲击的目标!所以,真要算起来,不比这边地方大,好躲藏!”

贾赦也考虑过会不会有人放火的情况,不过这里放火并不容易,因为地方大,房子也隔得开,何况,贾赦当初为了纳凉取暖搞出来的水循环系统,启动起来,再大的火也是烧不起来的,因此,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一边说着,贾赦一边领着张氏往里面走,一边将屋里的物件用处介绍给张氏,然后就领着张氏到了墙边,伸手一抹,便露出了一个小孔来,贾赦直接指着那小孔对张氏道:“从这里,你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等到确定外面风平浪静了,就可以带着阿寿出来,知道了吗?”

张氏抿了抿嘴唇,凑过去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果然透过这个小孔,自个能清楚地看到家中主院那里的情况,一花一木,还有往来的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忧虑之意,她伸手抓住了贾赦的手,声音都带了一些哽咽:“恩侯,你,你就不能不去吗?”

贾赦笑了起来:“媛儿,你就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别的不行,我逃命还不行吗?媛儿你尽管放心,我且还舍不得你与阿寿呢!”

张氏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是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恩侯,我会带着阿寿等你回来!”

贾赦又是一笑,然后又叮咛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保住性命最重要,别的都是身外之物,明白吗?”

张氏用力点了点头,心里面却还是有些忍不住胡思乱想。

张氏恨不得给贾赦收拾了两马车的东西,还准备了一套沉重的盔甲。贾赦几乎是哭笑不得,出去打猎,你带着盔甲,不是告诉别人这里头有问题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有问题,不过,你表现得这么明显,那麻烦可就大了。

贾赦没带什么盔甲,有什么事情是他的武功抵挡不了的,盔甲也是抵挡不了的,反而那么沉重的盔甲,对他来说却是个累赘,反而会降低他的机动能力。

贾赦带的最多的就是自个做的各种药丸,补血的,补充内力的,解毒的,零零总总一大堆,都被贾赦揣进了怀里。贾赦比较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似乎不能够支持什么大容量的梨花落绒包,要不然,东西往里面一塞,多少东西也塞得下。

另外,贾赦也就带上了弓箭,带了些换洗的衣服加上一些干粮而已,最后带了几个下人,充作亲兵,反正这也是他们的老本行了。这些人当初都是跟过贾源出征的人物或者是他们家的后代,战场上经验非常丰富,这么多年也没荒废掉。太夫人将人交给贾赦之后,他们就是贾赦养着,因此,对贾赦一直忠心耿耿,哪怕是贾赦对上贾代善,他们也会站在贾赦这边。

贾赦自己只带了几个,剩下的人都留在了庄子上,吩咐他们做好准备,时刻巡视庄子附近的情况,遇到可疑的人物,立刻撤回别院据守,尽量将他们挡在别院外面,若是不行,守住内院,财物什么的,损失也就损失,关键是尽可能保住别院的人!他们听得贾赦的命令,自然知道这里头有蹊跷,都是神情郑重,沉声应命。

贾赦准备妥当之后,就等着行猎出发那一日,跟大部队会和了。

光看表面,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太子与圣人父子情深,圣人直接带着太子坐到了自个的御辇里头,看着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其他那些皇子也是言笑晏晏,一个个都摆出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随驾的嫔妃也有不少,坐在后面的车架之中,看着就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贾代善作为京营节度使,又是圣上的重臣,自然也在其中,贾赦还看到了贾政,贾政如今是荣国公世子,自然是要随驾的,看他的模样,很是意气风发,看到贾赦,竟是还露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贾赦不由愕然,他真不知道贾政哪来这样的自信,不过也没有多管,老实说,他真不觉得以贾政的智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贾代善看着精神不错满面红光,不过贾赦却是心中叹息,这次之后,贾代善的生命算是走到尽头了。

☆、第42章

铁网山距离京城不足百里,大部队慢吞吞过去却是花了足足三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御辇从里到外都非常豪华,实际上就是一座小房子,而且这年头没有弹簧等减震设施,哪怕路上用黄土垫过,但是也不可能平整到一点也不颠簸的地步,你总不能让圣人还有诸多妃嫔在路上被颠簸得难受吧,因此自然得放慢速度。

加上队伍拉得太长,先头的人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要停下来安营扎寨,这边都弄好了,最后面的人还没赶上来呢。

一些见识过圣上南巡的人却是对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嗤之以鼻:“这才哪到哪儿啊!当年圣人南巡,前面都到了行宫了,后面还有人没出京呢!”

圣驾出行,最靠近的无非就是宗室还有重臣,勋贵还有寻常随驾的大臣在第二批次,里头自然还有各家的子弟,后勤什么的,要么早就去做了前哨,要么就是带着大批的物资跟在后头,另外就是随行的侍卫,一个个都比较紧张得跑前跑后,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贾赦属于第二批次,差不多就是充数的闲人,骑在马上跟着大部队慢悠悠地往前走。这种速度,实在是叫他提不起劲儿来,他身下的那匹马虽说不是什么千里良驹,却是被贾赦闲着没事还拿着真气洗筋伐髓过的,因此看着不显,其实颇为神骏,跟贾赦几乎是心意相通,这会儿也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喷嚏,扯过路边还有些绿意的草啃了两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贾赦闲着无聊,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根短笛,横在嘴边吹了起来。万花一脉素来多才多艺,当然一般也就是专攻一样,其他的就是有所涉猎而已,不过却也比起寻常人来说强了不少。

这会儿贾赦随口就吹了一个原本在万花谷的时候,师兄弟们经常吹起的一首很短的笛曲,边上的人很多都是认识贾赦的。大家已经走了一天,原本有些兴奋,还想着跑马的人昨天已经灰头土脸了一回,今儿个根本提不起精神来,他们一个个娇生惯养长大的,能够在马上耗一天已经算是家学渊源了,今儿个几乎都要爬不上马背了,这会儿本来一个个都有些无精打采,听到贾赦在那边吹笛,一个个也都精神起来了。

“贾赦贾恩侯,想不到还有这一手呢,再来一个!”立马就有人开始起哄。

贾赦一曲吹完,笑骂起来:“去你的,当我是给你们逗乐的啊!”

边上人连忙说道:“哪能呢,是我们给你逗乐了,赦大爷,你就当是打赏一下咱们呗!”

“成,那就再来一个!”贾赦心情也不错,想了想,又开始吹了起来。

贾赦的中气远比常人悠长,而且笛子也是好笛,虽说没有附上内力,却也传出了很远。

前面御驾上,圣人斜靠在软榻上,正在看折子,竟是听到了隐约的笛声,不由有些惊讶,放下折子,侧耳倾听了一番,问道:“谁在吹笛?”

一边伺候的内侍戴权连忙说道:“圣人稍待,奴才这就去打听!”说着,小步退出了御辇,便下辇打探起来,不多久人就回来了,低眉顺眼地说道:“回圣人的话,吹笛的却是顺平子爵!”

“贾赦?”圣人一乐,“是他啊,当初他说自个好丝竹,朕还当他只会听呢,原来自个也会!嗯,戴权,去传顺平子爵过来,陪朕说说话!”

戴权心里惊叹,这个几乎从不出现在朝堂上的顺平子爵贾赦居然在圣人眼里有这么深的印象,实在是叫人意想不到,看样子,这位不可小觑了,心思电转,嘴上却是赶紧答应了下来。

贾赦那边又是一曲已罢,正跟一帮勋贵子弟调笑玩乐,忽然戴权亲自跑过来传旨,说是圣人召见,一群人无不羡慕,不过却也知道这羡慕不来,他们还在靠着自家老爹才能跑到秋猎里头插一脚,结果贾赦却是自个封了爵,得了随驾的旨意,压根就不能比啊!

贾赦跟着戴权上了御辇,刚才站定还没来得及看上面是谁呢,就是叩首道:“臣贾赦拜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圣上语气里面明显带着一些笑意。

贾赦谢了恩之后,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御辇中人不少,这会儿却是又遇到了一个熟人,竟是七皇子徒明昀,只得又是起身行了一礼:“赦见过七皇子殿下,殿下金安!”

徒明昀却是熟稔地笑道:“恩侯免礼,恩侯还是孤的救命恩人呢,实在是太客气了!”

贾赦赶紧说道:“殿下言重了,赦愧不敢当!”

圣人在一边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朕不过是偶然起意,来找你说说话,光在这边说这些作甚!”

徒明昀在一边笑道:“可见父皇是觉得儿臣无趣了,儿臣在这边给父皇铺纸磨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却被父皇嫌弃,还得找恩侯过来说话,实在是叫儿臣汗颜!”

圣人在一边故意板起了脸:“你也知道自个就是在边上铺纸磨墨啊,朕难得忙里偷闲,出来行猎,结果路上也是不得松快!”

“圣上勤政,乃是万民之福!”贾赦在一边说道,心里却是寻思了起来,头一天的时候,圣人却是带着太子坐在御辇里面,今儿个就换成了七皇子徒明昀,却不知道圣人心意如何,不过看起来,七皇子最近很是得宠啊!

圣人笑了起来:“什么勤政,就是一堆的请安折子,也能写得长篇大论,叫人心烦!之前听得恩侯笛声,却是颇有些韵味,恩侯这般才艺,若是早早表现出来,不知道叫多少闺阁女儿动心呢!”

贾赦笑道:“圣人过奖了,不过是小道,聊以自娱而已,并无多少用处,各家子弟,哪个没点这方面的本事,却是于国于家无益!”

圣人却是说道:“小道又是如何,既能娱己,也能娱人,恩侯实在是过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