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偏偏娇纵 兜兜麽 2343 字 14天前

她估摸着另有内情,但他既如此说,她便不去追根究底,因而吩咐说:“二姐的事情怕是要不好,你去与你干爷爷说,与江北有瓜葛的就地处置了,先断了他们的联系再看。”

“是——”

他要退,云意叮嘱,“腿上伤了便好生养着,缺了药只管找红玉拿,别光忍着。”

“是。”余下的,他的腿再好不了了这种话没能说得出口,该藏着的就应当深埋,拿出来多说无益。

另说陆晋在京郊练兵,行军布阵大范围操练完毕,剩下近黄昏时闲散光景,便脱了上衣与巴音几个校场上摔打尽兴。流足了一身汗,再来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底。上半身小麦色肌肤在余晖下镀一层丰润的光,腰下单薄的绸裤被彻底浸湿,全然黏在腿上,勾勒出欲隐欲羞的凹凸轮廓。

他抹一把脸,与巴音一道往军帐走,后头还跟着乔东来。路上问:“胡三通情况如何?”

巴音也是一头一脸的汗,正要开口,不料让乔东来抢了先,“胡大人路上顺利得很,蜀中是他老家,胡大人又是镖师出身,西行的路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巴音没介意,伸手替陆晋撩高了帘子,一行人钻进帐内躲避天边发威的秋老虎。

落座后才听巴音补充道:“路上遇着一帮山匪,两队游勇,都让打发收编了,算算时间不日就要遇上蜀地顺贼。”

他与陆晋讲的是蒙语,乔东来听不明白,也不好插嘴,老老实实低头奉茶。

“蜀中易守难攻,此地不可失。再来曲鹤鸣将西北招募来的新兵编入你麾下,现如今练得如何?”

巴音略带挫败,“不怎么好,汉人娃娃太娇气,经不起摔打。”

陆晋嫌茶热,找乔东来要了一壶凉水解渴。“昨儿听查干说,新兵营里一大半人被你训得半死不活,还不够?”

巴音固执道:“现在训得厉害,省得他们一上战场就被乱箭流矢射死。”

哒哒哒,陆晋曲指敲击矮几,“南下就要以水军对水军,你有几成把握。”

巴音很是耿直,“从没打过,更没把握。”

陆晋失笑,“你这人……索性派你回西北,镇守大后方。”

巴音点点头,“属下深以为此,要与江北大战势必倾全力南下,风险太大,也怕多生枝节。属下回守西北,一来保留实力,二来让有心人有所顾忌。”

“嗯——”陆晋蹙眉沉吟,“正是如此。”

巴音道:“与江北打到最后,还是要靠水军。要不,二爷在原朝廷里找找?”

陆晋道:“此事已在计划中,要紧的还是操练新兵,不然带回西北也是累赘。”

话到此处,门外快马袭来,一信使前来报讯,泽口周边显见江北兵勇小股进犯,与西北驻军兵戎相见又迅速退后,不知是等驰援再犯,还是就此偃旗息鼓。

陆晋闻讯轻笑,透着嘲讽,“贺兰钰这是等不及了,想先持一子,用以破局。”

是本就作此计划,还是背后有意外发生,迫使他如此进犯?

这便不得而知。

当下嘱咐巴音,“你领上新兵营,择日启程。”

夜深人静时才回到侯府,没成想云意还没睡,读着一本缠绵诗集,灯下盼人归。

他腹中馋虫四起,先吃上半碗热粥,再与她聊一聊今日所见,云意说的更多的是冬冬,今日又闹了什么笑话,全都拿来博他一刻轻松。

但他笑得勉强,引来她问:“怎么了?遇上难事了?”

陆晋横躺下来,头枕在她膝上,仰面望天,“今日南边来报,江北已出兵挑衅,看来贺兰钰等不及要战。”

“成日里就知道打仗,来年没人种粮食,我可没好东西吃了。”

“想点儿别的——”

云意摇了摇脑袋,照实说:“想不出来。”

他没忍住,大笑出声,“我给你出个主意,想想朝廷有哪一位擅长水上作战的,拟出名单来,明儿给你在院子里做烤全羊。”

有了美食做彩头,她登时双眼放光,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好半晌才絮絮说道:“一说水师,头一个先考虑沿海卫所,但近年来戍卫空虚,水师士气不振。再而俸禄微薄,每一月仅一石,加之受军官的盘剥,生活困苦。而军屯多被达官贵戚所占,使之粮饷不济,兵勇逃亡。我记得早年间兵部上奏,两广七卫缺额达七成之巨,福建镇海卫则远超七成,几乎已达‘无用之将统无制之兵’之境地。”稍顿,喝口茶再继续。

“想来江北若想求南京支援,恐是不成的。再而两江水师前身乃巢湖水师,在太*祖起兵之时立下大功,近年来虽久未出战,但想来船舰与火炮仍在。要说早先不曾重视两江水师,近年来因天下三分之势,贺兰家也早该操练起来,以求划江而治。说到朝廷里…………能领一支骁勇水师的倒真没个合适人选,可见人丁凋零。不过原巢湖水师主将容青,有后裔仍留在京城,二爷若有意倒是可以见上一见,容家将才不少,就是都不大会说话,老让人抓住错处,再大的官也能一级一级贬斥下来,近些年似乎心灰意懒,都不再理会军政之事。”

他扯了他袖边锦帕改在眼皮上挡光,听完大约是赞同,“容青此人早有耳闻,如今仿佛只剩下一重孙容岳还有几分本事。”

云意乐呵呵问:“如此说来,我这算是说得好还是不好呀?”

“马马虎虎——”

她着急,“那烤全羊还给不给?”

“光会吃——”少不得要嫌她。

“又不是头一日见我,今儿才知道我爱吃呢,可惜晚了,已做了河东狮,概不退还。”说话间已捏上一颗酸梅往嘴里送,至半道让人截胡——被他仰起脖子衔走了,囫囵吞下去还要说:“酸得倒牙。”

她气闷,“我喜欢的东西,偏都让你糟蹋了。”

他抬起手,坏心地捏住她嘴唇,判定她,“撅起嘴能挂油瓶。”

她左右闪躲,他无心恋战,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熏然欲睡。

她便开始吃梅子,一颗接一颗。直到他突然出手,一只手治住她两只腕子,鼻子里轻哼,“还吃?”

“喝茶总要配果子。”

“你这样爱吃酸的,莫不是又有了?”

这话像是一声惊雷,让她愣在当场。陆晋坐起身来,吩咐红玉连夜去请太医,再看她那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少不得要拿指头敲她,“原不该给你额上写个傻字,如今应验了,竟傻得连有没有身子都分不清。”